2010年7月3日 星期六

女神的出路?



















出處「美學的經濟」—詹偉雄。

這篇是從書中研究林志玲現象發展出來,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後女神的出路,只節錄一些我認為比較值得深入探討的。

研究「林志玲現像」

1. 新世代價值代言人

林志玲的走紅,與其說是她個人的美麗使然,不如說是她「代言」(Symblize)了一個新階級自許的所有新價值,她的走紅,來自這群新階級在社會各角落為自己懷抱的新價值奔走、動員、推廣,換句話說:是年輕的行銷經理、大學生、新媒體人、新創業家、新官員⋯⋯,在無數社會實踐(practice)中「投自己一票」的結果。

2. 總統大選後陡然走紅

3. 解析林志玲魅力

在和過往台灣人熟悉的美女比起來,林志玲有幾個非常耐人尋味的媒介形象:

一、她有相對較特殊的高學歷
二、她有相對較高的身高
三、她有異常柔軟的個人儀態

4. 「林志玲族」淘汰「四十歲世代」

準確一點說;我們清楚感受到社會裡有一大群人成為「林志玲粉絲(fan)」、「林志玲選民(voter)」、「林志玲(tribe)」。

※ 註:我把原本書中的「群迷」改成「粉絲」,覺得這個比較貼切。

「粉絲」(fandom)是感性的,無視明星的負面新聞而矢志追隨,是構成明星魅力的基礎(譬如裴勇俊粉)。「選民」接受明星的感性召喚後,會持續與明星的價值觀進行對話,具備較大的廣度和持久力,但一旦明星的某些「生命政治」主張(「環保」、「弱勢同情」、「動物權」⋯⋯)受到選民質疑,他們也會集體掉頭而去(例如酒後駕車的藝人永遠只有「粉絲,而沒有「選民」)

然而,「粉絲」和「選民」的經濟產值都是相對微弱的,由「群族」概念所描繪的社會風格部落認同,才真正是明星經濟學的「殺手應用」(killer application),道理很簡單,因為經濟產值的主要產出者、明星動能的維繫者,並不是明星,而是風格部落裡的你、我、他。看看九○年代初的「瑪丹娜族」、二十一世紀初日本的「濱崎步族」、今日蘋果電腦的「iPod族」,這些部落族裔在每天的生活裡「裝扮」自己,「消費」部落文化商品、「推廣」部落首領的概念、並且以「時代新哨音」的福音自居、號召更多人加盟,當新明星淘汰了老明星,新興部落族裔則是在意識形態或文化的主導權上,驅走老舊的當權派

5. 擁護林志玲=新世代的勝利

林志玲平時的態度非常謙卑,但在專業當模特兒時,走路的架勢與神情展露了高度自信和霸氣,這是一種混合著生活信仰、身體維護、處世策略和美學感受的自信風格。台灣的全球化新世代或許難以像她一般美麗,但對於這種「美學化人生風格」的嚮往,毋寧是有志一同的。而當四十歲以上世代更熱衷於藍綠終級政治主張的對決時,新世代就在林志玲身上找到了認同與反抗的施力點—「成為林志玲族」的一員,代表著堅定自我價值、確認自己並不孤獨,我們也可以在林志玲和蕭薔的興衰更替裡,發現到此一族裔的「替代性的勝利」。

有了這個理解,我們就更可方便來評估:林志玲還可以紅多久?而如果要能持續走紅,她和社會可能的互動會是什麼樣態?藍綠互爭的「情境」使林志玲走紅,看似時間的偶然,但卻是歷史的必然,因為已茁壯的新世代遲早要選定他們的代言人(正如製造業世代選擇了蕭薔)。但林志玲能否持續走紅的關鍵,則要回到社會與她對應的新階級關係來理解

6. 西方歷久不衰的時代美女

※ 註:書中提到四個西方美女:賈桂琳甘迺迪(Jacqueline Bouvier Kennedy Onassis, 1929-1994)、瑪麗蓮夢露(Marilyn Monroe, 1926-1962)、戴安娜王妃(Diana Frances Spencer, 1961-1997)、奧黛麗赫本(Audrey Hepburn, 1929-1993)。
因為我私心比較喜歡Audrey,所以只節錄這段。

奧黛麗赫本(Audrey Hepburn, 1929-1993)被認為是好萊塢第一個具有知性的女明星,她雖然天生害羞,少有公開活動,但她主演的每一部戲(由一九五三年的《羅馬假期》、一九六一年的《第凡內早餐》與一九六四年的《窈窕淑女》),都提昇了女性的知性形象,六○年代末期她在演藝高峰時隱退,並於一九八八年出任聯合國兒童基金會(UNICFF)大使。如果說才藝兼具的英國女作家吳爾芙(Virginia Wolf),代言著二○年代知性女人「孤星」般的感傷歲月,奧黛麗的一生則隱譽著二十世紀後半葉知性女人「群星」式的絕地反撲。

7. 悲劇是考驗也是契機

考察這四位女性長期走紅的生命史,可發現她們都是在經歷「女性悲劇(離婚或喪夫,奧黛麗經歷過兩次離婚)後,獲得了更高的明星指數,這並不意味著不幸有助贏得社會同情,而是「不幸遭遇」造就了她們表現獨特人格的契機,因為「悲傷難以作假」、「真誠難以仿冒」。她們個人的人生苦難,從剛開始是以「英雌」代言人的姿態出現,漸漸地會變成以身作則的「虛擬心理醫師」,教導「族」裡的個人如何克服去悲傷。

因此林志玲要能持續走紅,同樣必須靠著處理「生命悲劇情境」的能力來斷定。對一位尚未結婚的女性來說,這樣的條件未免殘酷。但也別忽略了:失戀、受傷、變老、事業挫敗、反對勢力的詆毀、偶發的情緒失控、外露的自滿(complacency),也都算是「小規模悲劇」,而最深邃、奧祕的是:也許「遲遲未婚」本身,就會是一件挑戰她「女性式悲劇」。

林志玲的出生背景,以及她崛起過程中表現的聰慧和敏感,都足以讓她的知名度繼續攀升,但是結果如何,全要看她未來怎麼料理自己的人生,看她是否具有「倫理時尚」(ethic fashion)創作的能力,所謂倫理時尚,是她面對生老病死、悲歡欣喜時,能否展現具領先性、時代感的行動風範。賈桂琳、 奧黛麗赫本、 戴安娜王妃在從事慈善事業或擔任和平大使時,都流露出當時社會最缺乏的真摯感,甚至包括他們選擇哪些活動,都具有高度創新的前瞻意義。

8. 工業化女神形象

最後一個問題:全世界工業社會裡未必需要一個男性偶像,但卻為何絕對少不了「女神」(godness)?

工業社會中的倫理和知識,絕大部份都是教人「如何獲得成功」;但吊詭的是:在工業社會裡大多數人最需要的技能卻是「如何接受失敗」—在競爭中,成功永遠屬於少數人,而即使是那少數人,他們也多半在家庭和人際上失敗(即使我贏了全世界,卻輸給自己!),工業社會有白天攻城掠池的快感,但更多的是夜晚的恐懼,誰來撫慰一顆顆孤獨又挫敗的靈魂。

「女神」,正是我們生命中感覺到最原始的母性撫慰的力量,而把她聖潔化的一種社會機制。社會個體在認同「女神」的過程裡,彷彿可回到嬰兒時期,依偎在母親胸膛而得到安全感的滿足。



中間略過很多東西,有興趣的可以去誠品翻翻這本書,裡面還有一篇「收看白色巨塔」劇評寫得也很精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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